徐烟咬紧了牙关,隔着重重的水雾,盯着他,将下巴抬高。

嘴角挂了一抹似是而非的讽笑。

一道惊雷砸下来,将郁南行的脸映照得无比阴冷。

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收紧!再收紧!

她想死?!

她想得美!

下一秒,徐烟被半拎了起来。

那扇铁门后边,有人过来开了门。

看到站在外边的徐烟和郁南行,那人扯着嗓门,大声问道:“你们谁啊!”

雨很大,即便他拔高了音调,传到人耳朵里,还是显得微小。

郁南行没搭理他,拎着徐烟就往里走。

那人便赶紧跟了过来,在身后一连串的说着什么,豆大的雨点,不断的闪电和雷鸣,将他的声音几乎都淹没了。

徐烟是被郁南行半拎着丢进厅里的。

外边开门的那个人要追进来,郁南行忽然一转脸,他脸上身上也都是雨水,神情又阴森可怖,把身后跟着的人吓得一个趔趄,便倒退着,跑了出去。

正厅往前,是一段螺旋状的楼梯,上面有人下来,还穿着睡衣拖鞋。

显然是听到底下的声音,急匆匆起来,往楼下来的。

看到厅里的两个人,楼上,站在楼梯半中央的女人一停,脸上闪过多种复杂的神色,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一拢,她不敢去看郁南行,便将目光都投射在了徐烟的身上,嗓音太紧,以至于有点儿撕裂似的。

怒吼道: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谁让你进来的?阿忠叔!阿忠叔!”

郁南行将徐烟往旁边沙发上一甩,他眼神阴鸷的盯着站在楼梯半中央的女人:“齐芳?”

那音调带着尾音,有一种冷咧咧的危险。

他道:“就是你。”

齐芳四肢一颤,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

她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,这里是她的家,是她在北城的别墅,谁敢在她家里对她做什么?!不用怕!不用害怕的!

郁南行怎么了?郁南行也要遵纪守法,他还能越过了法律,胡作非为!

压着紧张、心虚与害怕,她稳着声调:“对!我就是齐芳!你们到我家里来干什么?这么晚了,你们没有我的允许,擅自闯到我家里来,我是可以告你们擅长民居的,你们知不知道!”

她看着凶悍,心里还是惧怕郁南行,说话时,目光不停的飘。

徐烟闭了下眼睛,心慌虚弱的感觉等好一点,起身就要走。

郁南行喝道:“坐下!”

“我没说走,你想去哪儿!”

徐烟道:“你要发疯,你自己在这儿发,我没功夫陪你。”

她还未走出几步,就被身旁的人拽住,一把给拉了回来,再度跌回了沙发里。

郁南行扯下领带来,将徐烟的胳膊往后扭着,用领带绕着,系上。

徐烟动弹不得,被他安排着,坐在了沙发的角落。

“郁南行!”

男人脸上沾着雨水,灯光一打,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白,病态的白,白得反光,让人心里发毛。

他食指点在自己唇上,看着徐烟,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
徐烟倒吸了口气。

他看起来疯狂,令她感到不安。

“这里不是小别墅,你别乱来。”

他的眼神中有嗜血的疯狂,徐烟看到齐芳已转身往楼上跑,她出声提醒郁南行。

却见郁南行看着她扯了扯唇角,那眼神里的光,染着血光。

徐烟还未来得及再多说什么,就看到郁南行眼里的焦点忽往齐芳逃跑的方向一转,身形立动。

徐烟都未来得及看到他时怎么样把人抓住了带过来的,就见面前一阵风,掀得她眼皮都睁不开。

齐芳像是一条死狗似的,被人砸到了她的脚下。

“郁南行你敢!我是孟家的儿媳妇!我是孟鹤庆的人!你敢动我,就是动整个孟家!孟家人不会放过你!”

她叫嚣着,头发散乱,睡衣也凌乱得半挂着,一只手捂着腹部,眼中满是惊恐的光。

她想要爬起来逃跑,郁南行就站在她的面前。

齐芳扭头,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徐烟,她先叫着:“徐烟!你杀了我一次,见我没死成,就喊了人来,又想再杀我一次是不是?你这个女人,怎么就这么恶毒?我不跟你计较,你还非要逼着我死吗?我死了,你也别想好过!孟哥哥不会放过你!他会永远恨你!他会帮我找你报仇!”

徐烟看到郁南行这么对她,本来还想要阻拦一阻拦,这下,话到了嘴边,又咽了回去。

她看着叫嚣的齐芳,嗤笑了一声:“你既然知道我铁了心想要你的命,还急着惹毛我,是怕自己死得太晚吗?”

齐芳打了个哆嗦。

刚直起脖子来,横拉着脸,要再吼两声,背脊骨一阵阵的发毛。

她大喘着气,扭头看到身后的郁南行。

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眼珠转了几转,齐芳手在腹部抚了抚,便扑倒在郁南行的脚下,哀嚎起来:“郁先生!郁先生刚才是我口出狂言,冒犯了您!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不要和我一个女人计较!我知道您今天过来,根本是受了贝戋人的蛊惑!您千万不能因为她,行差踏错啊!郁先生!徐烟她就是想要借您的手,除掉我,除掉我肚子里的孩子,好跟孟鹤庆双宿双飞!”

“哦?”

郁南行眼波转动,扫了徐烟一眼:“你是说,你肚子里的这块肉,是孟鹤庆的?”

齐芳忙说:“是!”

“我怎么听说,你这孩子,跟孟鹤庆无关,跟孟德意倒是有点关系?”

“那是他们冤枉我!他们想影响孟哥哥在孟家的地位!想阻止我嫁进孟家!这些,这些,”齐芳眼转子乱转,胡乱吼着,扭头,抬手一指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徐烟,瞪大了眼睛,道,“是徐烟!没错!就是徐烟跟孟德意那个小三的阴谋!他们想要逐个击破我跟孟哥哥,好一个拿下孟家所有的产业,一个霸占孟鹤庆!”

徐烟被她的颠倒黑白,胡说八道给气得脸色发青。

“齐芳!”

“你急了?郁先生!您看!她着急了!她怕我戳穿她!”齐芳赶紧说道,伸出一只手来,拉住郁南行潮湿的西装裤裤管,趴在地上,跪求道,“郁先生,您一定要相信我!别中了徐烟这个贝戋人的鬼计!”

徐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,她咬紧了牙根,看了一眼地上的齐芳,再看一眼对面的郁南行。

白着一张脸道:“你如果是为了拉我过来跟她对峙,我只告诉你一件事,郁南行,孩子满五个月,不必出生之后就能做基因比对,你可以看,究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孟鹤庆的,还是孟德意的!就能知道,她话里有多少真!多少假!”

齐芳被说得一慌,还想狡辩。

却见郁南行将裤管从她手里抽了出来,嫌恶的抽了很多张纸巾擦了擦,踱步来到徐烟的面前。

他微低着头,似笑非笑的看着徐烟:“你当我带你来是为什么?”

徐烟拧眉。

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
却见郁南行眼神忽的一沉,暗到了极点。

他反手,将齐芳从地上拎了起来,齐芳立即大喊大叫,那嗓门尖利得吓人,配上外边电闪雷鸣,雨水隆隆,更显得可怖。

“郁南行你.......”

徐烟听不得着凄厉的声音,刚挣扎着要起来,就听到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,从不远处,齐芳的口中喊了出来。

她瞪大了双眼,看着几步之遥的齐芳。

齐芳被郁南行架在门栏边上,他一抬手,半开着的沉重木门往前一送,齐芳架在门栏上的双腿被轧得血肉模糊。

徐烟惊愕得望着眼前的一幕,瞳孔中出现漩涡,被血染红的漩涡。

她透不过气来,窒息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。

徐烟一口气喘不上来,眼前发黑,人往旁边倒去。

郁南行快步过来,伸手将她扶了一下。

“滚开!”

她尖叫着,嗓子破了音。

像是避洪水猛兽一般,激烈的挣扎着,胡乱往后退着,躲避他的碰触。

眼中是惊恐,难以置信。

唇瓣白得没有一丝血色:“郁南行你不是人!你是恶魔!你是魔鬼!”

她一边叫着,一边起身,往后退。

郁南行胸膛剧烈的起伏着,他瞳孔里的光阴鸷得吓人,一只手捏住她的肩膀,压抑着:“我是魔鬼,你也躲不掉!”

他抓着她的肩膀往前一带,徐烟不肯就范,激烈挣扎,他手下一滑,没能抓稳她。

徐烟身体一倾,照着沙发边放电话的小桌子,摔下去,脑门砸到那古董式的座式电话机上,旁边的搭扣划破了她的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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