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场内,顶上斑斓的灯光在郁南行的眼中投下了种种颜色,却没有哪一种能令人看得清楚,看得明白。

他看似和煦温和的语调中,似乎深藏着某种隐隐的警告。

好像,他什么都知道。

而自以为隐瞒得极好的徐烟,在他的面前不过就是一只跳梁小丑。

可是,他怎么可能知道?

他不可能知道!

郁南行在北城是一霸,出了北城,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人物,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找他寒暄说话。

徐烟借着这个机会,找了借口到外边来透气。

将冰凉的水打在脸上,徐烟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点。

看着镜子里,脸上沾满了水珠的女人,她告诉自己冷静一点,别害怕,别因为他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乱了阵脚。

从洗手间里出来,往回走的时候,徐烟碰到了哭花了妆,回去想要补妆的邹玲玲母女。

看到徐烟,邹玲玲母女都愣了一下。

“徐烟?!狐狸精!你来干什么?!”

邹玲玲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,她推开扶着她的母亲,就要冲过来,被邹太太一把抱住。

邹太太在邹玲玲耳边急切的叮嘱:“别冲动!记着你爸说的话!”

邹玲玲鼻孔呼哧呼哧的翕合着,咬得牙齿都在作响。

徐烟不明白,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,要说是嫉妒自己和翟安文走得近,但徐烟以为自己已经很识趣,尽量在避嫌。

要不是邹玲玲一再的作妖,她和翟安文的来往根本屈指可数。

邹玲玲何至于要将她置于死地?

徐烟不打算跟他们母女多废话,虽然,他们母女将她贝戋卖到穷乡僻壤,让她吃尽了苦头,差点儿把命丢在那里。

但今天是邹玲玲和翟安文结婚的大日子,她就算是想算账,也不会挑在别人喜庆日子的这一天。

“你那什么眼神?你想干什么?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了一次人还不够,你又想要让我在众人面前丢人是不是?”

邹太太本来还能拦着邹玲玲,可邹玲玲忽然往前冲,在邹太太的脚背上踩了一脚,邹太太吃痛,手上松了。

邹玲玲一下就挣开了邹太太。

跑过去,抓住徐烟的胳膊,将人拽回来,扬手就要一巴掌打下去。

徐烟抬手,握住了那将要落下来的一巴掌。

抬眼,看向邹玲玲。

邹玲玲跟徐烟身高差不多,但体型上要比徐烟差很多,徐烟是高挑纤细的骨架,邹玲玲虽然也不胖,但吃了脖子短的亏,气势上天然差了一截,不要说气质上的分差。

“邹玲玲,我看在翟安文的份上,今天不跟你计较,不代表我会无底线的容忍你对我一再的挑衅!咱们俩的账还没算清楚呢!你要多添上两笔,我奉陪!”

“你说什么!你敢回嘴!敢威胁我!”

“威胁?”

徐烟冷笑,将邹玲玲的手猛甩了回去。

邹玲玲被她甩得一个趔趄。

徐烟盯着她,目光很冷很凶:“我怎么会被卖到刘家,被那一家三口百般凌辱,万般折磨,差点死在地窖里!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想,不知道是谁干的?”

“胡说!污蔑!”

不等邹玲玲回答,邹太太急着跳出来,眼睛往头顶上乱看,扫着有没有监控。

抓住邹玲玲的胳膊,急切的吼道:“你休想空口白牙的诬赖我们玲玲!你怎么被人卖的,我们怎么知道?”

“徐烟,你在北城什么名声,谁不知道?五百块钱上一晚到五十块钱上一晚!只要是个男人你就肯脱,说不准是那个男人有什么地方勾得你自愿上门,发现被骗了,又转过脸来找替死鬼!”

邹玲玲张口就来。

徐烟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她没想到这个邹玲玲竟下作嘴脏到了这个地步!

北城城中她的那些谣言是从哪儿来的,邹玲玲是真以为她不回去调查,不会知道了吗?

徐烟心口绞得厉害,喘不上来气。

邹玲玲见她脸色难看,心中出了一口恶气,邹太太赶紧过来,拉着邹玲玲要走。

邹玲玲抬手,摸到自己礼服上的胸针,拔下来,往徐烟的脸上扔过去。

看到徐烟一别脸,那胸针虽没能在她的脸上挂一条彩,却在徐烟的锁骨处勾出了一条红痕,邹玲玲翘了翘嘴角,志得意满的跟着邹太太走了。

进了门,邹太太将邹玲玲拉到一边,着急道:“你去惹她干什么?今天是你的大日子,别将她惹急了!”

“惹急了又怎么样?”邹玲玲不以为然,“安文的母亲不认可她,她以为她还能扒着安文,嫁给他吗?呸!痴心妄想的贝戋人!”

“你也知道翟安文的母亲是什么出身!还私下里跟她来往!你父亲这一回骂你,我也不帮着你说话,你的确该骂!”

想到刚才邹父在她将要进会场前,把她拽到一边,劈头盖脸的臭骂,邹玲玲控制不住的起身要摔东西。

知道徐烟也来了,邹玲玲

“好了!你父亲让你忍耐!你还越来越来劲了!”

“我不过是让阿姨过来观个礼,我做错了什么?”

邹玲玲想到这里,又哭了出来:“阿姨是安文的亲生母亲,不能来观礼,徐烟那样的狐狸精却能大摇大摆的在酒店里来来去去,我的婚礼,为什么我不能做主?”

“妈!”

邹玲玲哭着摇晃邹太太的胳膊:“阿姨那里,我知道,你们都瞧不上她,也怕得罪了翟叔叔,我不跟你们争!但是徐烟,我不能让她留在这里恶心我!你替我想办法,把她赶出去!”

邹太太为难道:“她既能进来,显然是有人带着,今天来的这些人,都是你父亲在生意场上的伙伴,不能轻易得罪。”

“她算个什么东西?不过是靠陪男人睡觉拿的帖子!我不管,我见她恶心!你帮我把她赶出去!找个借口,就说她,她偷了我的东西!对!”

邹玲玲一摸自己领口的胸针,抬手擦了一把眼泪,道:“胸针!那枚你从国外找设计师定做了带回来的胸针!就说是她偷的!我看一个不要脸的下贝戋东西,手脚不干净,被人抓了个现行,还有哪个男人肯护着她!”

“好不好,妈?”

邹玲玲道:“今天是我结婚的大日子,你就帮帮我!”

邹太太看她哭得可怜,心疼的摸了摸邹玲玲的眼睛:“好了!妈答应你!你别哭了,一会儿眼睛肿了,就不漂亮了!”

喊了造型师进来,邹太太道:“你别出去,我安排人去演一场好戏,等我回来,你再到外边去。”

邹玲玲见邹太太答应了,这才高高兴兴的擦了眼泪,让造型师帮她补妆。

看着镜子里慢慢变得明媚漂亮的一张脸,想到现在,徐烟被人当场抓住指认为小偷,邹玲玲就忍不住想笑。

徐烟捡了胸针,回到会场内,想找人,把邹玲玲的这枚胸针还回去。

胸针设计别致,镶嵌了一颗硕大的黄钻,价值不菲。

刚喊住一个服务生,想让他去找一找邹家在这里主管的人,徐烟的手被人一把握住,就听到邹太太尖着嗓门道:“好啊!你竟敢在这里偷东西,还偷了新郎官特意让人设计制作,送给新娘子的定情信物,来人啊!把她给我抓起来,送到警察局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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