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多默默看向邵美玉, 用眼神询问：怎么突然开会？主题什么？讨论什么？
邵美玉耸耸肩：不知道！
没见她也是被临时留下来的。
白草瞧见俩人的眼神官司，敲敲桌子，“肃静, 都专心点, 第一次会议希望两位能踊跃发言。”
她视线扫扫一圈, 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看起来成熟点。
“咳, 今天的会议主题：无土栽培种植项目, 提高质量数量, 保证店铺日常销量。”
邵美玉恍然大悟, 倒是钱多有点不放心。
“老板, 无土栽培早几年就被提出，看至今都没能大面积普及肯定有一定的操作阻碍性，而且现在市面上的骗子多，真想做我们还是要找口碑有保障的官方合作。”
半点风声都没有，突然说这个, 钱多担心老板被骗。
“合作方已经定下来。”
“哪……”
“农科院。”
原本还想细问的钱多立马闭上嘴巴。
邵美玉倒是迅速, 已经将书桌上的笔记本给挪过来，调查处无土栽培相关项目的内容, 一眼看中关键。
“太太打算在哪里建造有机肥工厂，或者内心有合作的工厂吗？”
“我倾向盖, 这就是咱们的第一个问题, 厂址选在哪, 定下厂址原材料从哪里收购。”
钱多愣了个神, 突兀开口，“我有个想法。”
“你说。”白草看过来。
“老板, 我听说沐光公司最近正在被低价出售, 我们可以买下建立成新的生物公司, 将电子器械拆除改建成肥料发酵厂，国家一向支持秸秆还田，收购原材料不是难题。”
白草没反对，“那投入资金呢？买公司的钱，收购原料的钱，置办新设备的钱，还有工厂建设后工人的工资，这些需要多少？”
邵美玉在两人商讨期间，已经明确的根据市场行情列出一份明细。
“工厂购买操作一下应该不需要花太多钱，前期置办设备的投入完全可以负担，国家针对农田垃圾不遗余力地支持和推广综合开发利用，年前必定盈亏持平。”
“你的意思，明年就能继续赚钱？”
“是，当然还有一种比较方便的办法，直接对外采购有机肥，前期投入较小，但是按照长远发展来，还是自建厂房。”
白草点点头，表示了解，不过……
“你刚刚说哪个公司要挂牌出售？”
“沐光。”钱多如今说出这俩字，毫无心理负担。
白草眨眨眼看向邵美玉，突然明白她刚刚那一句操作一下不需要花太多钱的意义。
感情绕到最后，买沐光的冤大头是她。
她蹭一下地站起来，“你们继续商量，我去打个电话。”
……
秦晏接到电话时，以为白草是来告状钱多被挖的事。
谁曾想……
“你要把沐光卖掉吗？”
“打算卖多少钱，我买的话能不能分期。”
秦晏拿开手机专门看了眼屏幕，确定是白草，以为钱多撺掇她来求情。
“你需要，直接用就好。”
“那不行，夫妻财产分割清晰有助于离婚。”
“？”
秦晏眯起双眼，“再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“你在生气？”白草摸不到头脑，好好说着怎么突然生气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沐光能卖吗？不行的话卖个工厂给我也可以。”
“山里有许多地方可以圈起重建，山脚有快地就不错，距离你的农田不是很近。”
白草这次没再提有关婚姻的事，只问一句，“农家肥里有粪便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你能闻臭吗？”
秦晏杵着眉心，隐隐有点头疼。
“你目前的账都是小邵帮你打理是吗？”
“我们一起。”
“这方面她懂，找时间让她联系我吧。”
白草当他答应了，“好人一生平安！”
“……”
白草当即挂断电话，回到小客厅里宣布，“公司搞定，设备……”
“老板，我以前经营过机械，设备和秸秆类农田垃圾的采购我来负责。”
“行，有问题随时电话联系。”白草扭头看向小邵姐，“你记得联系秦晏，购买沐光这事就交给你。”
邵美玉点点头，“我这就去。”
“那会议结束，我得去通知一下周指导员，正式构建我们的合作关系！”白草转身就走。
“等等。”钱多叫住她，想起自己来的目的，等到邵美玉的身影离开小客厅，才望着白草说：“老板，最近新能源的总裁经常来挖角。”
“挖角？商场能让他干！万一挖到承重墙那是要出人命的。”
“？”
钱多感觉有哪不太对劲。
白草絮絮叨叨，“这事你得尽早跟商场反应，咱们店现在已经没了玻璃门，可不能再没墙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钱多理解到老板误会，赶忙说：“对方希望我辞职去新能源上班。”
“意思他要跟我抢人。”抢便宜又能干，她唯一的店员！
白草稳住情绪，声音努力温和，“那你的意思呢？如果你想要去我不会拦着你，毕竟对比起来新能源的发展要好很多。”
钱多盯着她极力掩饰的小心思，没逗她，“我不想去。”
白草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增大，“真的？可留在店里你都没有工资。”
她认真想了想，要不然趁着这次机会，直接转正吧。
“我不为钱，即便现在没工资，有吃有喝日子很安心。”
打从他拒绝老师，带着研究成果回国那天开始，他就没安稳过，所以姚向光和沐瑶背叛时，他悬在空中死死抓着的那根线断了。
期间找过几次两人想问清楚，换来多次新工作的封杀，他根本不必要再问。
钱多望着白草，第一次问，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？”
“啊？你这语气好像电视剧里，那些被抛弃的男二。”
钱多揉了揉脸，忍不住笑出声，“咱们第一次见面，我钻牛角尖想跳河的。”
“？”
“只是还没等我跳，边上冲出一辆车撞进河里，把栏杆撞坏连带我人也撞下来，严格说，你和你丈夫救了我。”
冰冷的天，浑浊的水，是一门心思想寻死。
被破裂围栏撞到的那时，他挺懵的，后来听到周围人一片询问谁会水，他想着死前救两个人，下辈子投胎没准能选个好人家。
真正跳下水之后，整个人屏住呼吸被水淹没的感觉有多窒息。
他突然就不想死了。
等把人救上岸，看着瘦小女人护着躺在地上的男人，揍起第三人的精神头，听到女人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最近的那座商场，一楼卖菜的小店是我开的，如果未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，让我有机会感谢你们。”
他去了。
用身上仅剩的两百块钱，守在店前半个月。
倒也不全为感谢，就想知道，是不是真的有人能这么好。
“啊。”白草含糊其辞，她非常不好意思，因为她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这张脸。
那天她光顾着着急秦晏，和追着揍司机了。
但这不妨碍她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，“这可不就巧了，你救我，我救你，咱们这深厚的友谊就算结下。”
钱多笑着点头，“所以我不会走。”
白草良心发现一秒钟，“不然你现在有什么要求，直接提。”
“能提前转正吗？”他想烟了。
“……能。”白草算了算，想着长痛不如短痛，“五千基本工资，有提成，按照门店每个月销售额的百分之一算。”
钱多有些诧异，这么高？
他以为能有个两千就不错了。
白草瞧见他惊讶，只当他听到工资太低，“你也别嫌低，总要有上升的空间，一下子跟小邵姐齐平，那不可能！”
她也雇不起，小邵姐太贵了。
“可以，只是希望以后新能源的人再来找我，老板别误会。”
“你都报备过了，不误会。”
不过她得找秦晏好好问问，为什么要挖她的人！
……
第二天，白草早课结束后找到小邵姐。
“你有联系秦晏吗？”
邵美玉点头，“事情已经交接好，这几天沐光集团的法人会变更成太太。”
“？？？”这么快。
她还想着跟小邵姐一起去，找秦晏问问清楚呢，昨天睡前她才想起来，秦晏只说让小邵姐去找他，根本没报价。
“那公司买下来多少钱？”
邵美玉纠结一下，悄悄竖起一根手指，任由太太自己猜测。
在深入了解过这方面的一点点知识，心虚地报了个百万的数，倒是把邵美玉给吓到。
“太太怎么会往这么多想。”
“那么大一个集团，一百万不值？”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识面值价格的白草了好吗！所以到底多少！
邵美玉硬着头皮，报了个一万块。
“你敷衍我，或者说秦晏在敷衍我。”你们现在的心软，未来都是将是她离婚路上的绊脚石！
“小邵姐，我心里状态还挺好的，你要是这样，以后账目我就不敢让你来了。”
“……”
邵美玉讶异太太的转变，最终实言相告，“免费赠送。”
白草皱起眉头，“他真是从姚向光手里抢的公司啊，这么大方送给我。”
“碍于相关部门中和，先生是按照市场最低价收购的沐光集团，为什么送给太太，当然因为您是他妻子。”
“哎。”白草深深叹口气。
“？”
邵美玉不懂，太太为什么忘掉前男友了，还没喜欢上先生，这不科学。
“太太，您为什么不接受？就当成是一个简单的礼物就好啊。”
白草幽怨地抬头，“哪有那么好接受。”
简白前些日子的出现，都让她惊了一段日子，所以她要打起精神，准备好真的出现，她能随时随地全身而退。
不光是金钱上，感情上也是。
但这些不能跟小邵姐说，她知道小邵姐更向着秦晏。
“让那些更改手续的人停了吧，没要钱我不敢收，到时候合同拿来我也不会签字。”
“太太。”
“我要去找周指导员，观察苋菜，你忙吧。”
邵美玉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，拨通秦晏电话，“先生，太太拒绝免费的公司。”
秦晏签字的手顿一下，认真想了想。
“隔壁城市靠近山边有家倒闭的服装加工厂，周边也有农家，去谈下来。”
“以她的名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