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白菜小说网 > 其他小说 > 吾念若初傅湛初玖 > 第123章 免得装腔作势更尴尬
“毁了?”我想象不出这个词代表了什么。

是残废了吗?

缺胳膊少腿了?

还是变成植物人了?

心里胡乱猜测着,却又盼着全部猜错。

亚叔并未急于回答,而是坐到床边的椅子上,帮我揉nīe着打针的左胳膊。

不能再问了,他会介意的。

只有等待,等他主动说出口。

好一会儿,他又喟叹一声,“那些歹徒实在是太凶残了!竞尧一共挨了十九刀,而且,伤处基本都是在上半身。”

我立刻又想起了之前的恶梦,——好多人持刀砍杀那个人,到处都是鲜血,怵目惊心。

见我不语,亚叔继续说道,“每道伤口都深可见骨。其他部位都还好说,留疤也无所谓。可是右脸上那一道,毁容是一定的了……”

毁容?

忽然想起昨晚那人曾一个劲地问我对颜值的看法,难道……

不,不可能!

他那么在乎自己的相貌,怎么可能自编自导自演毁容的戏码!

就算是戏精,也不可能豁出自己最珍视的东西!

再说,毁容对他有什么好处?

难道单单是为了拖延婚期吗?

可是只要婚约还在,伤愈之后照样是要举行婚礼的!

那么精明的一个人,怎么会幼稚到利用这种方式来拖延时间!

毫无益处的事情,他为什么要去做?

无论怎么分析,这件事都应该是个意外。

呼,即便这么想,我还是有些懊悔。

如果昨晚我咬定颜值是重要的,他是不是就不会遭此厄运……

“玖儿……”亚叔轻唤着,令我回神。
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看向他。

“很疼是不是?”声音又柔成了水,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。

我眯眼笑笑,“没有,已经习惯了。”

“之前路过别的病房,听到里面的病人疼得大叫,我的心便跟着揪了起来。看见你这么坚强,更让人心疼……”停下揉nīe,手掌覆在我的胳膊上,隔着一层病号服,暖暖的。

“我的伤势比较轻,所以不会疼得大呼小叫。”我解释道。

“可你是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……”他没有再说下去。

我也闭口不言,心想,只是烫伤了手脚,就已经疼成了这个样子;那个人被砍了那么多刀,得有多痛!

陆非烟一定心疼坏了,她那么爱他,想必会是感同身受吧!

原本定在后天举行的盛大婚礼,不得不临时取消,对一个准嫁娘来说,真的是个不小的打击。

想着这些有的没的,渐渐又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
半梦半醒之间,好像护士长进来帮忙换了静滴药水。

她似乎跟亚叔说了什么,我隐约听见了“隔壁”两个字。

后来,又有人进门。

听声音,柔美优雅,像极了陆非烟。

不过,我并没有听清她和亚叔具体都说了什么。

意识昏沉着,脑海里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。

初次相见时的眉眼不羁,玫瑰花海里的茕茕孑立,乱刀挥舞下的灿烂朗笑……

混乱的状态持续到黄昏,我终于又清醒过来。

静滴已经结束,手背上的留置针令皮肤隐隐作痛。

可是,远不及手脚创面带来的痛楚。

睁眼看看床边,亚叔还在静坐,目光毫不例外地落在我的脸上。

“醒了?”柔声问完,帮我把床头摇高。

“亚叔,我没事,你到外间床上歇歇吧……”喃声劝他。

——现在才是开始,如果他一直这样不眠不休,是会熬坏的。

“我不累。静静地看着你,心里才稍微踏实点。”说着,把我的左手放在他的宽大掌心里,转而,十指相扣。

知道劝不动,也就只能作罢。

“饿了吧?”他宠溺地用指弯轻划我的脸颊,“我去买吃的。你想一想,要吃什么?”

“什么都行。”其实一点都不饿,可是我想让他安心,就没有拒绝。

他站了起来,抖抖西裤上压实的褶皱,“我去买吃的,很快就回来。你再闭眼休息会儿!”

说完,弯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
隔着口罩,能听到嘴唇发出的吻声。

我冲他笑笑,阖上了眸子。

屋子里只剩我一个人,尽显空旷。

忽然很想哭,不为任何人,只为我自己。

与烫伤无关,是心伤使然。

可是,没有眼泪,一滴也没有。

欲哭无泪的感觉挺无奈的。

蓦地,有敲门声响起,轻轻的。

我睁开眼睛,望着里间房门,说了声“请进”。

俄而,清脆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,一个倩影袅然入内。

是陆非烟,穿着一身儿鹅黄色裤装,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娇嫩。

“非烟姑姑。”虽略感意外,我还是礼貌地唤了一声。

她扯唇轻笑,声线柔美,“很疼吧?”

“还好,没那么疼。”我没有让座,心知她根本不可能坐下,何苦废那个话。

“怎么那么不小心呢?竟然把手脚都给烫伤了!”她站在床边,低头看着我的手背,微微蹙起眉头。

绝对是嫌恶的表情。

呵呵,可能是被创面上涂着的药膏给恶心到了。

我的态度不禁变凉,“姑姑,你来有事吗?”

她把目光挪到我脸上,淡然回应,“之前过来的时候你还在睡着,约莫你该醒了,再来瞧瞧。”

“谢姑姑关心。”我继续保持礼节上的克制。

一阵微妙的静默,预示着开场白将要上演。

果然,女子嫣然巧笑,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,“初玖,我真的低估了你的实力!”

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敌意,我不再遵循所谓的礼节,凉声回道,“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不懂!”

“你不懂?那好,我就跟你说说。”她的嘴角噙着不屑和嘲弄,“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,——相貌不是最娇美的,身材不是最傲人的,性格不是最温婉的,出身不是最高贵的,偏偏,却把见过你的男人都迷得团团转。”

言外之意,她相貌娇美、身材傲人、性格温婉、出身高贵,却没能迷住男人。

看来,这是打算撕破脸了。

也好,免得大家装腔作势更尴尬。

“姑姑言重了,我从未想过要迷住任何男人。”不软不硬回了一句。

她俯身逼视着我,嗓音是从未有过的粗哑,“竞尧和二叔,甚至还有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,看你的目光都是填满爱意的!别说你感觉不到!”

我苦笑着摇头,“那是他们的事!我从来没有主动跟任何一个男人献过媚……”

她优雅尽失地打断我的话,“你的意思是,都是男人们主动招惹你咯?”

我扬着嗓子自嘲,“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‘天生自带招桃花体质’吧——”

她冷冷地嗤笑一声,“天生自带招桃花体质?这么不知廉耻的自喻,你还真敢说出来!”

神情配上声音,让我看到了另一个陆非烟。

或许,这个陆非烟才是最真实的。

我紧锁眉头微微摇首,“没想到,优雅高贵的陆非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!”

她站直了身子,乜斜着我,高傲地反斥,“是女人都会这样!谁规定优雅的女人在情敌面前也要保持风度的?”

“可是你跟平时的表现反差太大了!”我轻啧两声,“说到底,还是演戏的功力差了点,做不到人前人后一个样!”

她竟然不恼,用言语做武器,直扎我的心脏,“你倒是人前人后一样的恬不知羞、寡廉鲜耻!也是哈,有其母必有其女,我早该料到的。”

尼玛,说我什么都可以,毕竟我曾经做过对不住她的事情。

遑论是否故意,错就是错!

可她竟然拿我妈说事儿,这就令我无法忍受了。

“你拢不住自己的男人,是你无能,怨得着别人吗?”我寒声质问。

她的脸色顿时红成了猪肝色,“若不是有你这种不要脸的贱货,竞尧怎么可能想要离开我!”

很好,她怒了,就说明戳到了她的肺管子。

遂,我继续加码,“你自己去问问他,是我招惹的他吗?问题不在我这里,所以你不该来找我!奉劝你,先自查你们之间的感情,想办法拴住他才是正道!别胡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!”

“我们的感情很好!竞尧他很爱我!”她尖声强调,有点此地无银的意味。

“好不好的,你自己知道。敬告你,最好别自欺欺人,否则,跌得更惨、伤得更深!”我沉声回怼。

——有理不在声高,哪有劲儿跟她对着吵!

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把刚刚丢掉的风度又捡了回去。

“总之,我警告你,不要再跟竞尧纠缠不清!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!”温温柔柔的,听起来更像是劝说。

我点点头,收起攻击性,“放心,没人会跟你抢男人。也请你,看住你的男人,不要再来叨扰别人的生活!”

明明应该就此打住的,谁知,她忽然没来由地夸了一句,“你的眼睛很漂亮,难怪竞尧在睡梦中也会念念不忘!”

我一怔,莞尔回应,“谢谢夸奖。”

哪料,她却倏然翻脸,猛地弯下身,距我只有十几公分之遥。

“下贱的丫头,你信不信,我能令你再也无法用这双桃花眼去勾搭男人!”

猩红的嘴唇吐出冰冷的言辞,冻结了周遭的空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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