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，也许……就是一个巧合，可能只是去检查一下？”
大大咧咧的开口，素素挤出了一个笑容，尽管除了杨帆没人能看见，只是……她这样安慰人的方式，可能还不如不说。
气氛一下子凝固了，就连简叶晴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，这样的慕容恪，让她觉得十足的陌生，好似在这一瞬间里就换了一个人一般。
“不然，你回去吧。”
深吸了口气，纤细的手也搭在了慕容恪的肩膀上，许是想要传递给他些勇气，其实这其中的含义，就连简叶晴自己都说不清楚，“回去弄明白什么状况，也是好的。”
她不能这么自私。
慕容恪原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人，这样留在她身边将近半年的时间，也足够了，甚至只是这半年时间她欠下的恩情，这辈子怕是都还不完。
“不。”
许久的沉默后，再次开口时，慕容恪的嗓音已经彻底沙哑，素素带来的消息对于他来说有多大的震撼，却不是每个人能设身处地去理解的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马上就要生了，这么紧要的时候，我怎么能离开。”打断了简叶晴想说的话，慕容恪果断的摆了摆手，“如果……这也是她的命。”
如果后面有什么，他并没说出口，只是简叶晴却能猜到一二。
如果张瑶真的疯了，如果真的要一直留在精神病院治疗，如果跟自己的母亲牵扯上任何关系，那便也是她该承受的，这是报应。
“你能放心的下吗？”
这次，说话的是简锡伟，原本一直站在病床旁抱着肩膀侧耳倾听的他，在慕容恪作出决定后，这才开了口，“能彻底割舍吗？”
是不能的吧。
“我想，站在我自己的立场上来说，我做不到。”深吸了口气，许是回忆起了在国内那段不堪的时光，简锡伟的眼神变的迷离，“在住院的时候，我无时无刻不念着晴晴，我想，她也是一样。”
“但那是她咎由自取！”
大抵是心理承受能力也到了一个极点，那股怒火拼着命的想要往外发泄，慕容恪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儿，“她自作孽，不可活！”
“可你能这么狠心吗？”
反问了一句，简叶晴顿了顿，“张瑶有多在意你，你是知道的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，当年……当年她就不会做那样的手脚。”
于慕容恪来说，当年的事不敢回想，于她来说，同样也是一段噩梦。
“别说了。”
似是被她的话狠狠的刺伤了心，慕容恪咬着牙起身，却不肯再多说一句，在转身离开的时候，简叶晴能注意到，他挺拔的背影似是失去了支撑的力气。
“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吧。”
见这头没有了声音，素素沉吟了一阵子，这才叹了口气，“其实这时候不是最好的时机，毕竟你马上要生了，只是，只是我担心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
接过她的话，简叶晴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门口，“你担心等我生完孩子之后，这事儿会闹的更大，到时候弄出大乱子来，就收不了场子了。”
终究这么多年的朋友，素素心里在想些什么，她再了解不过。
“是。”
肯定了她的猜测，但素素的声音却低了下来，“但我忽然又觉得，我错了，这么盲目的告诉你们，会不会适得其反，毕竟……你们现在过的很好。”
“别乱想。”
嗔怪的反驳了一句，简叶晴顿了顿，“我们现在过的再好，也不能不管其他的问题，你也知道，我们目前的生活都是……”
“砰砰砰！”
就在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，素素那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，到了后来，甚至就像是在砸门一样的力道，有种来者不善的意味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
皱了皱眉头，杨帆起身，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，已经将近十点半了，这个时候……还会有谁来敲门。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心下总是有些不安，素素立马跟上了他的脚步，顺势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，“晴晴，你稍等一会儿，有人在敲门，我去看看。”
“好。”
应了一声后，简叶晴没再说话，素素那头也并没挂断电话，她也就只好这么静静的听着，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，只是听着听着……
“你是……”
电话那头，杨帆的声音传来，门被拉开，门前站着的那个女人，他似乎从来都没见过，贵气是贵气，不过……那一脸不讲理的样子，却也不是盖的！
“不认识我？”
似是有些嘲讽，女人挺直了腰板，眼神却正好瞄到穿着拖鞋跟出来的素素，这才笑了，“你不认识我没关系，但是我想，她肯定认识我。”
一边说着，女人抬起头来，对视上素素有些狐疑的目光。
“你？”
在这一瞬间，素素睁大了眼睛，倒吸了口凉气，顾不得杨帆疑惑的目光，立马迈步向前，站定在了门口，仿佛是在阻止女人进门，“我家不欢迎你。”
逐客令？
“怎么说，我也是你长辈吧。”脸色变了变，女人脸上的笑意却快速消失，连带着语气也生冷了起来，“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？”
“是，你是长辈，我尊敬你。”
冷笑着开口，但素素接下来的话却没给她留一点面子，“我尊敬你也是因为你是慕容恪的母亲！其他你的所作所为，我不觉得有哪一点值得我尊敬。”
慕容恪的母亲？
跟素素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，杨帆彻底傻在了原地，他……没听错吧？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，就是年轻时费尽心思让简叶晴离开慕容恪的人？
“要命了。”
许是信号太好，即便手机被素素放在卧室，那头的简叶晴也把双方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，站在她身边的简锡伟也同样是如此。
“小点声。”
见简叶晴有些出神，简锡伟立马抓起手机，关掉了免提，“要是让慕容恪听到的话，就难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