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治疗？”
弯腰捡起地上的包，陈美凤开口，即便努力的保持平静，但颤抖的声音却还是怎么都藏不住，慕容恪又不在家，倒是一时间让她没了主意。
“继续住院。”
收回目光，王新明放下手中的笔，这才推了推眼镜，“至于诊疗方案，我会在每天的交接工作单中记录好由护士发给你。”
“那……她什么时候能痊愈？”
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，陈美凤急切的问着，眼神中满是厌恶，她可没有那个闲心天天过来照顾这个疯了的女人，还要听她不断的碎碎念。
“这个我们也不好说。”
略微沉吟了一下，王新明叹了口气，“不过你也不要灰心，正常情况下，我们医院的治愈率还是很高的，只不过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。”
时间……倒是无所谓，只是天天面对这个女人，陈美凤不情愿到了极点，况且她还要匀出来一些时间去寻找慕容恪的下落。
倒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。
“那就先在这儿住着吧。”皱了皱眉头，陈美凤故作为难的开口，“只是我是没有办法天天留在医院照顾她的，你们这边……”
“这个你不用担心。”
她刚开口，王新明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，“我们这里有专业的护士和护工人员，每天会轮班看护病人，不需要家属每天都过来陪护。”
那敢情好！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心下一阵狂喜，陈美凤脸上的表情这才松泛了些，虽说这里的收费不便宜，不过这点钱对于她来说还是九牛一毛。
就当是，破财免灾了吧。
“哎哎哎……快拦住她！别让她跑下楼了！”
就在陈美凤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往王新明手中塞的时候，门外，一阵刺耳的喧闹声传来，紧随其后的是护士惊慌的叫喊声。
心下一惊，王新明立即起身绕过办公桌，一把拉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“追上她！”
一众护士几乎全部出动，连带着保安也是紧赶慢赶的跑向电梯旁，一头雾水的跟着王新明冲了出来，陈美凤也被这样大的阵仗生生的吓了一跳。
“怎么了？”
见人都齐刷刷的朝着电梯那边跑，王新明随即拦住了一个，开口问了一句，被他拦住的护士一怔，“王主任，十五床跑了。”
十五床……
脑子里快速闪过每一个病人的模样，猛地，王新明彻底愣在了原地，喃喃的开口，“十五床，就是新收治进来的，张瑶？”
“是。”
干脆的回答了一声，护士话音刚落，电梯那头已经传来了张瑶疯狂的叫喊声，“别拦着我……走开！我要去找那个没良心的人！走开！”
“疯了……她彻底疯了。”
即便已经瞧见过张瑶这般模样，但再体会到一次，陈美凤还是不知所措，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，离这个疯女人越远越好。
她可不想被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给连累了，况且……要是被别人瞧见她在精神病院，岂不是掉价？
“那……王主任，这边就交给你了，我私人还有些问题要处理，就不在这儿多待了。”生怕跟自己扯上关系，陈美凤连借口找的都不是那么圆滑。
“你……”
有些诧异她的反应，王新明一时间有些失神，这两人的关系可真是扑朔迷离，说来也不像是母女，哪里有母亲会这么狠心把女儿单独扔在医院不管不顾的。
婆媳……好像也不是。
倒是有些像仇人。
没等王新明再开口，陈美凤便已经快步离开，这个鬼地方，她可再也不想来第二次，只是……天不遂人愿，她想的，还是太简单了。
“站住！”
就在绕过最后一个弯准备下楼的时候，陈美凤只听到身后张瑶的声音传来，随即下一秒，女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，陈美凤满是戒备的看着她，此时的张瑶却好像恢复了正常，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疯癫，但不知为何，却让人瞧着很是不安。
好像下一秒，她就会扑上来一样。
“你很怕我？”
淡淡的开口，张瑶眨了眨眼睛，她能注意到，身后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护士，那架势，好像随时都要把她捆起来扔回病房一样。
“我怕你？”
尽管心下没底极了，但表面上，陈美凤还是故作冷静，不让张瑶瞧出任何一点端倪，“你也不掂掂自己有几两重，可真是不害臊。”
因为慕容恪的原因，这两个本来是同一战线的女人，已经彻底结下了仇。
“那你跑什么？”
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，张瑶朝着身后摆了摆手，还没等陈美凤开口便已经转过身，看向一直跟来的护士，“我现在很好。”
一边说着，她还故作沉思，“在病人稳定的时候，作为医生，你们似乎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，这是医院规定，不是吗？”
确实如此。
“既然我已经在这儿了，那今天，我们就把所有的问题，一次性解决完毕。”目光再次落在了陈美凤的身上，张瑶皱了皱眉头，“告诉我，慕容恪在哪儿？”
果然，她的心结还是慕容恪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这也是实话，但从陈美凤的口中生硬的说出来，莫名的给人一种不可信赖的感觉，张瑶也是如此，“作为他的母亲，你会不知道？”
反问了一句，张瑶靠近了两步，让陈美凤心下一惊。
“我确实不知道。”
捏紧了衣角，陈美凤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，不知为何，她……确实有些惧怕眼前的这个女人，那是一种说不出口的恐惧。
“他离开的时候，也没有跟我说，我也在找他。”
见张瑶不说话，陈美凤硬着头皮继续开口，“我跟你知道的信息，都是一样的，如果你不相信的话，大可以随便去找人问，不是吗？”
“我如果能问到他的下落，现在还在这儿跟你废话？你以为自己多有重要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