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欢颜见到赫连玦的反应亨利明白了,原来,赫连玦就是她心中最沉痛的殇。一丝落寞划过,随即一股更强的**升起。

快步走向云欢颜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,旁若无人,温柔地低声问:“想吃什么?”古龙水的香气沁入鼻间,云欢颜快速回神。

亨利的眼神那么温柔,仿佛她是他最爱女人。里面洋溢的宠溺,加深了云欢颜的错觉。心一颤,本能的防御升起,欲抽回自己被亨利握着的手。

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,亨利凑近她耳边,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道:“让我帮你。”短短四个人震撼了云欢颜,抬起头对上他晶灿的眸子。

感动在心间流淌,轻轻点了下头。

深呼吸用力压下因见到赫连玦而零乱狂跳的心绪,朝亨利扬起甜甜的笑:“随便都可以,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。”

俩人就像坠入爱河的情侣,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,恩爱甜蜜。

这样的一幕看在赫连玦眼里有一种杀人的冲动,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明艳无忧的笑容,更是从未对他有过这般温柔与顺从。

他们就像两只刺猬,一靠近就刺伤对方。

只是,在铲除了所有的障碍之后,他愿意为她拨掉自己身上的刺,她却没有给他机会,投入别人的怀抱。

这一刻的痛锥心刺骨,冷箭射入体内,流入周身中肢百骸。一动不动宛如雕像般站在那,神情冰冷,宛如撒旦。

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有多痛。

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走出自己的生命,和别的男人靠得那么近。没有他的日子,她似乎过得很好。整个人容光焕发,眉宇间的忧愁淡去,一丝自信若隐若现。

这样的她是他不曾见过的明艳动人,宛如霜雪里的寒梅,清冽冷傲。不必有任何依附,一样能活着潇洒自如。

心猛地抽痛了一下,惊恐的感觉流蹿开来。云欢颜挽着亨利的手臂从容不迫自他面前走过,面带笑容,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。

失神良久,就在亨利欲关上车门之际,被疼痛扯飞的心智回笼。几个箭步上前,手搁在车门顶上,阻止两人离开。

云欢颜心再度狂跳不止,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冷,压下不舍。亨利探出头,有些不解地问:“赫连总裁,麻烦你请开一下,我和我女朋友要出去吃饭。”刻意强调“女朋友”这三个字。

赫连玦深锁的眉心更紧了几分,声音冷若寒霜,夹着北极的严寒响起:“抱歉,她是我的女人。”直截了当,开门见山。投下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。

料不到赫连玦会如此说,云欢颜脸色益发惨白,晶莹得透明。

倒是亨利不慌不忙,转向云欢颜。动作温柔地拂去她腮边的发,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认识赫连总裁吗?”

两个男人外星人似的语言,心绪紊乱的云欢颜听得微微蹙眉。可在亨利温柔似水的眸光注定下,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。

抬起头,静静看了赫连玦一眼。眼神里一片冷漠,如同看待陌生人。轻缓的声音跟着响起:“不认识。”

淡淡的三个字轰得赫连玦既惊又怒,一丝悲伤却不合时宜的涌上。占据了心口最柔软的位置,她就这么讨厌自己吗?

宁愿假装不认识?

亨利没有给赫连玦过多的时间:“赫连总裁,你也听到了,我的女朋友不认识你。麻烦你让一下,谢谢。”态度不再柔和,多了一丝强硬。

站在亨利的旁边,赫连玦不太能看得清云欢颜的样子,一截侧影落入眸中入是冰冷。

若是以前他也许会生气转身离去,可在经历了这么多后,他很明白知道要的只有云欢颜可以给,所以,他绝不轻易放开她的手。

“小颜,别闹了,跟我回去。”没有责怪,没有怒气。充满怜爱及无奈的声音让人觉得只是两个情侣吵了架,而赫连玦是来哄她回去的。

悲凉迅速漫过心腔,云欢颜又气又痛。若在伤害还没有这么深之后,她也许会投降,也许会妥协,也许会很没骨气投入他的怀抱。

哀莫大于心死,她和他注定不可能在一起。难道,他看不懂她的拒绝吗?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点空间?

覆水难收,有些伤是无法愈合的。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这一步,她不会回头的。绝对不会。

双目定定看着前方,声音冷然:“亨利,我们走吧。”再次给了赫连玦一个巨大的难堪。云欢颜决绝,赫连玦无动于衷。

固执地站在那,高大的身影挡去阳光,寒气袭来,未能关门启动的车子传来徐徐冷意。赫连玦没有离开的打算,仿佛云欢颜不跟他走,他就不罢休。

赫连玦的行为实在很无赖,很没有风度。亨利褪去一贯的温文尔雅,语气强硬了起来:“赫连总裁,我女朋友已经说过不认识你了。请你让开。”

仿佛听不到亨利强硬的驱赶,蓝眸定定看着云欢颜里面的忧伤惶然越来越重。“小颜,跟我回去。”不知不觉声音融入一贯的霸气。

不想再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了,云欢颜悲愤地看向赫连玦。晶莹剔透,生机勃勃的眸子闪动着对他的恨与怨:“赫连总裁,求求你放过我吧。我已经没了爸爸妈妈,妹妹经历了两次巨变,她已经脆弱得经不住任何风吹雨打了。就算我前世欠了你,今生的折磨也还清了。赫连总裁,如果你还有一丝丝人性的话就让高抬贵手,放我一打生路吧。我和妹妹都将感激不尽。”尖锐的话字字带刺,狠狠戳向赫连玦最疼痛的伤口。

多人的室外一片空寂,只有云欢颜清冷而决绝的声音一遍遍响起。赫连玦搭在车门上的手垂了下来,碎发遮去蓝眸深处的幽光,让人看不到他的情绪。

明明没有看,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悲哀。就在亨利要拉上车门的瞬间,赫连玦的声音幽幽传来:“你真的很恨我吗?”仿佛集合了天下所有的苍凉,化成如寒悲怆。

短短几个字震碎了云欢颜强撑漠然,眸子凝结的寒冰龟裂,欲化成水滴落。白烟氲氤,袅袅悲伤。

腊白的唇蠕动了半晌,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亨利悄悄握紧了她的手,四目相对,眼神中传递的鼓励和掌心里的温度让云欢颜有了绝然的勇气和力量。

深吸一口气,轻轻吐出:“不恨了。”有爱才有恨,有怨才有恨,若是什么都不在乎又何来的恨?

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撞入赫连玦耳膜,一阵嗡嗡作响。刚毅冷硬的高大身影竟踉跄了几步,直到撞上墙才稳住身子。

一身是黑的顾越忙上前,担忧地询问:“门主”话音未落,惊恐看到赫连玦嘴角蜿蜒着一道血痕。

赫连玦身子一歪,幸好顾越及时扶住他。阳光下他的脸惨白得可怕,宛如刚自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。

“门主,你怎么了?”从未见过赫连玦这个样子,顾越亦失了一贯的冷静。突然,赫连玦张开嘴,猩红的雨雾自口中喷出,地上溅了朵朵红梅。

每一滴都红艳得令人惊心动魄,每一滴都刺得眼眶发痛。

赫连玦突然吐血,令一贯冷静从容的顾越惊慌不已:“门主,我们去医院吧。”

眸子蓝得惊魂,脸色白得动魄。此时此刻的赫连玦有种说不清的悲痛欲绝,阳光下,那喷出的红雨竟凝成一颗心破碎的形状。

整个人虚弱不堪,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。蓝眸望向车内美丽的人儿,她沉静如初,一脸漠然。并没有因为他的咯血而露出一丝担忧,绝望如滕蔓缠上心头。

原来,她说的都是实话。她已经不恨了,也不爱了,对他也不在乎了。所以,可以对他的悲痛重伤视而不见了。

看到赫连玦吐血的那一瞬间,云欢颜心神俱碎。若不是坐在车里,她早就跌倒在地。要用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不冲出去,除了老天,只有她知道。

他生病了吗?病得很重吗?为什么不去看医生,而跑来这?他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?才刚重伤初愈啊。

担忧一个接一个如雨后春笋般冒出,但她若现在下车,对他展露一点点关心,那么,所有的努力,逃避和痛苦都将白费。

一切又会回到原地,他们原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。彼此之间有那么多的伤痛和裂痕,请原谅她怕了。

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撕心裂肺,她只想好好生活。

赫连玦向她瞥来的目光她感受到了,一丝期待,几缕责备,更多许多说不清,道不明的幽怨。她不想理了,就让一切结束了。

云欢颜的手越来越冰,亨利有些担忧地望向她,低声问:“你没事吧?”

“嗯,我们走吧。”目视前方,没有偏斜,重重点了下头。她怕自己转向亨利的同时会看到赫连玦,她会控制不了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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