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周海蓝的力气那么大,浑身是伤的云欢颜想要上前护住母亲,却被她一把挥倒在地。惊恐失声尖叫:“妈妈!”

云欢颜的呼唤拉回了李秋怡迷离的思绪,混沌的眸子有了一丝光芒。整个人瞬间活了起来,悲伤惊恐自脸上敛去,剩下一片坦然:“小姐,我和姑爷之间是清清白白的。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,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一时鬼迷心窍。但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几年了,你就不能放下吗?”

没想到一直在她面前求饶的李秋怡突然有了气势,这令周海蓝更怒火中烧。抓住她的头发往后扯,泄愤的巴掌声随即落下:“贱人,你在向我炫耀吗?你什么都没做就勾走了赫连寒的魂,要是你稍用点手段,现在赫连夫人的宝座就是你的了,是不是?”

“不。小姐,我从不敢有这样的奢望。你是我的小姐,一生都是。小时候有人欺负我,是你为我出头。老爷罚我跪在雪地里,不准吃东西,是你偷偷塞馒头给我。你让我做你的贴身丫头,让我跟你读书识字。小姐,你对我恩德,我一生都不会忘。”清明的眼睛里没有恨,只有感激。

周海蓝一愣,随即更加气愤。她错了,她不该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。是她瞎了眼,错将狐狸精当成好姐妹。

她一生骄傲,只对赫连寒一人动过心。

为了能嫁给他,她流了多少泪,费了多少心思。她的痛苦悲伤,李秋怡是她唯一可以倾吐的对象。

她视她为知己好姐妹,她却背叛她,这才是她最不可谅解的地方。

“贱人,你以为现在说这些我就会放过你吗?别做梦了。你跟在我身边多年,应该最了解我的个性,别人对我好,我会记住。别人犯我一分,我会百倍奉还!你毁了我一生,毁了我的爱情,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,这样的血海深仇,我怎么可以放过你?!”声声凄厉,脸更加凑近李秋怡。

这张已经苍老得不像样的容颜,让她有片刻恍惚。昔日那个绑着小辫,清丽可人,善解人意的小女孩,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副样子?

仅存的一丝善意身体里住着的魔鬼吞噬,周海蓝眼球凸出,狰狞如同地狱幽灵:“贱人,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再玩了,我要你下地狱。”

“周海蓝,你想做什么?”云欢颜大惊失色,欲扑上前,却怕周海蓝手上的枪。

“我要干什么就干什么,你能耐我何?”无比狂傲,她才是世界之主。

“欢颜,你别插手,这是我和小姐之间的恩怨,我们自己解决。欢颜,答应妈妈,好好活下去,照顾妹妹。”诀别的话让云欢颜心惊胆战。

“不,妈妈,你不能做傻事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,你不能这么狠心,不能再丢下我一人。我和朵朵都需要你啊,妈妈。”李秋怡的平静让她心十分不安,丝丝惊恐渗入灵魂。

“好了!少在我面前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。你们全都得死!”森冷的声音字字尖锐,已没有一丝人性。

一句话轻易将目光收到自己身上,云欢颜惊恐地看着周海蓝手中的枪缓缓举起抵住李秋怡的太阳穴。撕心裂肺的吼叫响起:“妈妈!周海蓝,你快住手。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自己男人的心,怎么能怪我妈妈吗?她一直对你心存愧疚,只因念着昔日的一点好。她被你害得失忆,残疾,家破人亡,被你整整折磨了十六年还不够吗?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?”

从未没有人敢说她没有本事留住自己男人的心,这是她心底最隐秘深沉的痛。如果没有李秋怡这狐媚子的挑拨离间,赫连寒怎么会对她这么冷淡?不管她为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感动,甚至冷脸相对。

表面上她对自己忠心耿耿,暗地里不知在赫连寒耳边吹了多少枕边风。该死的贱人,她这么做已经对她很客气了。

“欢颜,你别说话。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孝心,还敬重我这个母亲,就给我闭嘴。”眼球凸出浓浓的惊恐与绝望。

“妈妈”声音在李秋怡目光的哀求下越来越低。

“哈哈哈哈现在怕已经来不及了。今天我就亲手杀了你们这两个贱人,以免祸害人间。云欢颜,放心你不会孤单的。哈哈哈哈”疯狂嗜血的眸子闪着绿光。

“小姐,欢颜什么都不知道,她是无辜的。是我一个人的错,你惩罚我吧。”知道周海蓝最擅长迁怒于人,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。

仍存着一丝丝希冀,希望周海蓝还有一点人性,放了她的女儿。

“哼!她是无辜的?她可是青出于蓝呢,她不单单迷惑我儿子,连赫连玦那样冷酷的人都能迷惑。你说她哪里无辜?”她一时大意造成今天的一败涂地,不,她没有输,没有输!

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,就算毁掉她也不让任何人!

“你是说赫连玦还活着?”惊问道,话里的小心翼翼和喜悦交织。周海蓝森寒的目光射来,如刀刮骨刺心。

“就算他还活着,你也见不到他了。因为你就要同李秋怡一起下黄泉了。”眸中的漩涡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。

“不,别杀欢颜,她是无辜的,无辜的。”李秋怡惊恐万状,这比要她的命更令她恐慌。

“无不无辜由我说了算!”伴随着声音扣动扳机,子弹上膛的声音异常清脆:“贱人,你去死吧。”

“砰”地一声巨响,云欢颜心神俱碎。撑不住的身子软软跪在地上:“不要”撕心裂肺的两个字凄厉了天空。

可怕的枪响震碎了云欢颜的灵魂,整个人恍恍惚惚,太多恐怖的画面一帧帧自眼前掠过。满目血红,惊恐抽离了她的灵魂。

将脸埋入膝盖,她甚至不敢抬头看。

她好不容易九死一生才找到妈妈,现在却保护不了她,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。不不要

四周多了许多杂乱的脚步声,云欢颜浑然未觉,直到冰冷的枪抵住她的咽喉。周海蓝尖锐的嗓音响起:“赫连玦,如果你想要她死的话就过来吧。”森森寒气自地狱吹来,丝丝钻心骨缝。

云欢颜从恍惚中回神,“已死”的赫连玦在门边。房间涌入许多黑衣保镖数把枪对准周海蓝,赫连玦高大的身躯十分挺拨就这么静静站着。

冷然的表情看不出情绪,蓝眸深如浩瀚大海,只那么静静站着不出声就给人巨大的压抑感。

乍然见到赫连玦,云欢颜心中百感交集。虽有疑惑不解,但更多是惊喜。似乎有些明白周海蓝的反常了,她的狼狈是穷途末路。

“周海蓝,你大势已去。放了她,告诉我身世,我饶你不死。”音量不高却极富威严,字字铿锵。

“哈哈哈哈”疯狂仰头大笑:“杂种,凭你也配跟我谈条件?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枪深深陷入她咽喉。

眼看周海蓝已经决定玉石俱焚了,赫连玦瞳孔收缩了几下。命人将玻璃容器推了进来,周海蓝扣动扳机的手开始晃动。

眼神涣散,里面的血腥气消散了不少。

“寒。”玻璃容器里的男人西装革履,相貌堂堂,看起来相当年轻,只有二十几岁。眉清目秀,俊雅倜傥。

被推倒在地的李秋怡眼中绽出精光,喜悦自里面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涌现:“寒哥,寒哥”血肉模糊的残肢竟成健步如飞,几个眨眼的瞬间已到了赫连寒跟前。

“寒哥,原来你没有死,没有死”赫连寒与她一同跌落悬崖的那一幕一直不停在脑中盘踞,是她心底最愧疚的痛。

如果不是因为她,他不会死。

她不敢死,一则是周海蓝的防范和威胁,二则是她无颜去见赫连寒。他生死不离弃,她失去记忆将他忘得一干二净。

甚至偷来几年安逸无忧的时光,她辜负了他的深情,她不配得到他的眷恋。

上次匆匆一眼,她只当出现幻象。没想到他真的没有死,他还活着。

跪在地上的李秋怡,手上满是鲜血伸出抚上那透明的玻璃。冰冷的触感下心一激灵,随即升起一股暖意。

“寒哥。”呢喃轻唤,宛如少女般娇羞。

周海蓝双目喷出火来,一手掐住云欢颜的脖子愤怒大吼:“贱人,拿开你的脏手,别碰他。”

李秋怡浑身一颤,从幻境的巨大惊喜里回神,看了周海蓝一眼,想起自己的身份吓得瑟瑟发抖。

“杂种,你居然敢对寒不敬?!”森森然的声音裹了魔性的疯狂,几个箭步上前。将枪往云欢颜咽喉里捅:“你要是敢动寒一下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
威胁的寒气森森惊人,赫连羽不为所动:“告诉我,我到底是谁!”问了二十八的问题,查不清的真相。

他到底是谁?

“哈哈哈哈”得意的狂笑尖锐刺耳,笑声戛然而止。狰狞的脸上扬起恶意的笑: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。你是杂种,以前是,现在是,以后也是,一辈子都是。哈哈哈哈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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