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被他们抓来,不管他们怎么做周海蓝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,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。然,此时此刻只见一只戴着指环的手指就如此激动,失去所有坚强,几乎崩溃,看来这个对她相当重要。

周海蓝激动了,刘天雄反而悠闲自在: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怎样?”唇畔冷笑森森,她现在已是他们的阶下囚。

她树敌那么多,就算杀了她都不会有人替她鸣不平。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用处的份上,他们才不会对她如此客气。

精致的脸因盛怒而扭曲变形,狰狞如鬼魅:“你居然敢动他,活得不耐烦了吗?”威胁人的话十分流利出口,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当下的身份。

周海蓝的反应让刘武成心中有了谱:“这么说,这断指真的是老爷的?他还没有死?”话里不缺惊愕,那一年,那一天的事他历历在目,那么高的悬崖,找到赫连寒时他已经筋骨尽断,是他将他背回来的,怎么会没有死?

难不成真有诈尸这种事?

纵然在极度的愤怒和悲痛中,周海蓝仍保有一丝清醒的睿智。想要在夹缝中求生没有过人的敏锐判断力是不行的。

刘武成的问话已经告诉了她事实,抓着刘天雄衣襟的手松了下来。转身之际已敛去所有情绪,平静得仿若刚刚激动的她只是他们的错觉。

“你们拿这个来有什么目的?”抚着猫的手势虽一样,却还是让眼尖的刘天雄看出了破绽。她在故作镇定!

摊了摊手,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,不再隐瞒:“这是赫连玦派人送来的,他说,夫人你一定会感兴趣。”

“什么?”霍地站了起来,被爱抚得十分舒服的波斯猫猝不及防掉到地上,痛地哀叫了一声逃开,

看着那犹带着血的断指,心中的怒气层层燃起,凤眸射出毒光:“赫连玦居然敢这么做!”是,他在雪园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。

可是,他怎么能砍下他的手指?

二十六年了,就算她再恨再怨,拿别人出气也舍不得动他一下。该死的赫连玦居然敢砍下他的手指,他是她的,她一个人的。

要杀要剐也只能由她处置,容不得别人插手。

周海蓝的反应,刘天雄暗喜在心。他似乎发现了这个铁一样女人最大的弱点,哈哈哈哈真是天助他也。

“赫连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,如果你想对付他的话就只有选择跟我们合作。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帮你,更何况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。”话里极有煽动性,添油加火,她越愤怒越失去理智对他们越有利。

见周海蓝双目紧紧锁住断指,里面的痴迷和疼痛那么浓,怎么也掩饰不住。就算见到亲生儿子的尸体她也没这么激动过。

刘天雄趁热打铁:“夫人,只要你告诉我赫连家的秘密,我保证一定帮你杀了赫连玦。不,我生擒他,由你处置。”

赤目欲裂,死死盯着断指,仿佛要将它刻入自己的脑海。瞳孔剧烈收缩着,胸脯起伏越来越大,拼命呼吸,仿佛空中已没了她要的氧气。

“夫人,你告诉我周家的宝藏藏在哪里?”更加直白问出,不再拐弯抹角。黑眸因贪婪而扭曲,露出的邪恶比魔鬼更可怕。

周海蓝依然死死盯着断指,像是没有听进刘天雄的话。

突然,整个人往前扑,抓起木匣子的断指往嘴里塞。她突然的动作惊得两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呆若木鸡,居然忘了阻止。

她就这么生生将断指吃了下去,血,自嘴边蜿蜒而下,生吃人肉的女魔头令俩人男人怵目惊心。他们一向知道周海蓝残忍,却没想到她连生吃人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。

如此惊骇,他们真不敢想像自己的眼睛。

周海蓝咬得十分用力,骨头碎裂的声音“咯咯”作响,脸上浮现诡异而狰狞的笑已不似人类该有表情。

待刘氏父子反应过来快要抢她嘴里的断指时,她已经吞下。任凭他们怎么捶打就是不肯吐出来,白牙染了血,比鬼魅更恐怖几分。

“哈哈哈哈赫连寒,你生是我的人,死是我的鬼。就算生吃了你,我也不让任何人得到你。李秋怡办不到,赫连玦更别想。哈哈哈哈”与刘氏父子的扯拉中,盘发散开覆盖着头,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恐怖。

她的力气奇大,不顾一切挣扎,刘氏父子俩个大男人居然一时间奈何不了她。甚至被她抓出几道血痕,最后是刘武成恼羞成怒,一个手刀霹晕了她,才结束三个人的缠斗。

两个大男人一身狼狈,气喘吁吁看着倒在地上,面容浮现诡异笑容的周海蓝皆浑身一颤。她刚刚生吃了赫连寒的断指,如此震撼的一幕叫他们一时怎么忘得掉?

刘天雄恨恨瞪了眼周海蓝,匆匆离开,这是女人真是疯了。她的凶残比他想像中的还可怕几分,突然,激灵一下,若是有一天让她咸鱼翻身,东山再起

不,绝不会有那一天的。

要不是需要她的秘密,他早就杀了她斩草除根,以绝后患。

刘武成跟上儿子的脚步,走廊上的金碧辉煌全成了狰狞的鬼魅利爪,他惊出一身泠汗:“天雄,那个女人已经疯了,不如我们”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。

跟在周海蓝身边几十年,赫连寒的尸体还是他背回去的,他居然不知道他还活着。这个女人太可怕了,不仅心机深沉,做事狠辣,还残忍嗜血。

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。

冷冷看了一眼胆小的刘武成,那目光一丝敬重都没有,更像是对付仇人。“她已经这样了,我就不信还能插翅飞了?怕死的话当初不要起贪念。”

被儿子如此教训,刘武成并不生气,反而低下头,如同犯了错的孩子。

大步走在面前,不管身后刘武成的感受。在赫连家那样冰冷如同地狱的魔窟呆久了,还能剩下多少人性?

仅有一点也被残忍的现实磨光了,他现在迫切想见云欢颜,只有她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暖意,人间特有的温情。

坐在房间沙发上发呆的云欢颜突然听到一声“砰”地巨响,一道人影快速奔来,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已被揽入怀中。

惊恐错愕本能挣扎,拥着她的双手越来越紧,沙哑的声音里浮着一抹痛:“别怕,是我。放轻松,我只想这样抱着你,就一会儿,一会儿好吗?别拒绝我。”浓浓的哀求与伤痛云欢颜停止了挣扎,从赫连羽紧实的拥抱里,她可以明显感受到那份惊恐的悸动。

对他的惧意消散不少,一点温情的柔软缓缓升起,云欢颜伸出手回拥他,无声给予安慰。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,但她能给予的也只有这么多了。

心爱的女子如此温柔的抚拍着自己的背,刘天雄脸上愤世嫉俗的怒气渐渐消失。或许他应该感激老头子的安排,没有他就没有他与云欢颜的相遇和缘分,就冲这一点他应该减少对他的恨。

然而,一想到昔日的种种,他还是放不下,放不下!

风自敞开的窗浇入,如云纱幔被动扬起,鼓成张开的风帆,时刻准备着远航。阳光轻盈洒于其中,斑斑碎金,明灿耀眼,她却只有羡慕的份。

*

深秋的夜已寒气森森,黄叶飘飞,秃秃的枝头向天伸展着无力。灯影幽幽迤逦出一片凄迷,星子惧了寒气不敢探出头来。

原本娇柔的花儿却异常顽强,朵朵盛开娇艳,仿佛它也季节深深相恋。任风再洌,寒气凝霜都吹不散它们相恋的炽烈,即使违背四季轮回的命令也要抗争到底。

赫连羽的车停在雪园外,他却没有下车的打算。豪华舒适的房车内应有尽有,开着暖气,品茗名贵的红酒。

顾越紧紧跟在赫连玦身后,脸色凝重,严阵以待。这几天试了许多方法赫连羽都避而不见,他不知道门主送去的木匣子里装了些什么,让赫连羽亲自前来。

虽说这里是玦少的地盘,但现在的赫连羽诡计多端,他要提起二十倍精神才是。

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,赫连玦脸上无半丝表情,蓝眸泛着特有的光芒,盈盈待人。看不出丝毫狼狈或焦虑,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

“羽,下来喝杯茶吧。”站在敞开的车门外,淡淡说道。

赫连羽探出头来,脸上挂满笑容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暖意,比这阵阵吹来的寒风还冷几分:“不必了,我车上有八二年的拉菲,一起尝尝吧?”

“好啊。”面对赫连羽的邀请,赫连玦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。

见赫连玦弯腰欲进入车里,顾越焦急大喊:“门主”一声逾越身份,不合时宜的呼唤已经泄露了心中的担忧。铁骨铮铮的男子汉,枪抵着头也不会眨一下眼,此时却让忧虑爬上眉梢,泄露了他的弱点。

赫连玦动作不变,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,快速钻入车内。车门缓缓关上,寒风中顾越额头沁出细汗。

温馨提示:方向键左右(← →)前后翻页,上下(↑ ↓)上下滚用, 回车键:返回列表

上一章|返回目录|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