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云汐撕心裂肺的哭着,泪水如决堤的洪水,一泻千里。她哭得几乎发不出声来,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
阿木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,显得十分无所适从。他圆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看阿彩又看了看天霸,最后右手食指指向了他自己,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莫非是我说错了话?”

‘啪’的一声,阿彩一巴掌打在阿木的手上,“都怪你,在说什么呢?孩子没了就没了,你怎么能告诉她呢?”

阿彩一句话还没说完,她瞪得睁圆的眼珠子转了转,看向白云汐那张不忍直视却又伤心欲绝的脸蛋,从她的眼神里阿彩能看得出她此刻的内心该有多么的绝望啊。

阿彩深知说错了话,一时之间,愣住了,最后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天霸。

天霸一声厉喝,“够了!”

阿彩和阿木同时看向他,一向和蔼可亲,死皮赖脸的天霸竟然发怒了,这可是阿彩生平难得一见的奇遇啊。

白云汐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,脑子一片空白,耳朵嗡嗡作响,他们说了什么,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几个字,却并不清楚。

天霸浓眉一抖,和蔼可亲的脸上流露出霸道的气势,“还愣着干什么?搭把手啊,天气这么冷,她若是又生病了,我把你给卖了。”

他这句话明显是对阿木说的,谁又会舍得卖了自己的女儿呢?

阿木真真切切的懵了,手忙脚乱的走上前,三个人乱作一团,最后是阿木将白云汐背回了破庙。

阿彩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套暗红色的襦裙,衣服皱巴巴的,上面有几个补丁,却比白云汐这一身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服干净多了。

阿彩小心翼翼的为白云汐换了一身衣服,天霸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草药,还有一个缺了一角的锅,一向罕有人至的破庙,一时之间炊烟袅袅。

阿彩睁大了那圆溜溜的大眼睛,不停眨巴着,“我叫阿彩,你叫什么?”

白云汐面无表情,目光空洞,阿彩的话唤回了沉思的她。

“白”白云汐身份特殊,若是如实到来,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,她不愿给她自个带来麻烦,也不愿连累了阿彩他们三人,改口道:“云朵。”

阿彩一听,顿时捧腹大笑起来,她指着白云汐,一脸不可思议的笑着,“你说你叫云朵?哈哈哈,云朵,为什么,我这么想笑?”

天霸突然拍了一下阿彩的脑袋,示意阿彩老实点,阿彩这才停止了笑声。

白云汐幽幽问道:“这是哪里?”既然老天让她活了下来,那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。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伤,再想办法回沧水城。

阿彩的声音很响亮,也很好听,她一本正经的介绍道:“这是清水镇。你现在坐在的这个地方是我们的家。我爹爹是这一带的霸王,倒是你,以前从来没见过你,听你的口音你不是这的人,更像是皇城那儿的人。难道你真的是皇城过来的?”

白云汐并未急着回答阿彩的话,而是继续问道:“这里离皇城有多远?”既来之则安之,她必须清楚的了解身处的环境,只有这样,才能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。

阿彩一听,柳眉高扬,“皇城?我从来都没去过皇城,皇城离这可远了。这儿啊地处三国交界,北方的凉夏国现在正跟我们的军队打得不可开交呢,西边有一个西楚国,爹爹说西楚国的国君可凶了,会吃人。”

阿彩一边说着,还声茂并行的比试了一下动作。

三国交界?白云汐凤眸一紧,“这里距离陵城有多远?”

阿彩挠了挠头,白云汐的问题倒是把她给难住了,她向身后的天霸求救道:“爹爹,这儿离陵城有多远?”

天霸正在烧火熬药,瞪了一眼阿彩,阿彩嘻嘻一笑,满脸都是撒娇的笑容。天霸无可奈何的回道:“远着呢。”

“那这离桐城有多远?”白云汐无法确定她离开皇宫有多久,更不知道凉夏国与沧水国交战,如今战事如何?萧墨初是否已经旗开得胜,班师回朝?

萧墨初是否已经得知她失踪的消息?是否正四处派人寻找?这一切的一切,都还是未知,而最让人恐惧的,便是未知!

白云汐的心一直悬吊吊的,她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位置,她的孩子,她那还未出世的可怜孩子。心中的怒意和恨意同时交加在一起,白云汐从未亲手杀过人,可若此时她有确凿的证据找到陷害她的人,她绝对会亲手手刃仇人!

“听说沧水国与凉夏国正在交战,不知现在战事如何?”白云汐一脸急切,倘若能知道萧墨初的确切位置,她定要想方设法的去找萧墨初。只有找到萧墨初,她才能顺利的,光明正大的回到皇宫,只有那样,她才能将设计陷害她的人给揪出来,碎尸万段!

阿彩一听,嘟着嘴,一脸孤意的瞄了一眼满脸伤痕几乎已经无法分辨她容颜的白云汐。双手抱在胸前,不满的说道:“我说你也真是的,我们好不容易救了你一条命,可你这一会陵城,一会桐城,一会又是打仗。那些都是男人该做的事,你一个女人,虽然长得丑了点,可终究也是一个女人,问那么多干嘛?”

从阿彩说话的语气,白云汐几乎能判断天霸将她保护得很好,他们看起来穿得破破烂烂的,还是要饭的乞丐,可从天霸的一言一行,以及他的谨慎和对阿彩的教导,白云汐几乎可以确定,天霸的身份并不简单。

白云汐凤眸一沉,迟疑了一下,突然皱起了眉头,“我的夫君参军后随着大军一起去了前线,他走后我被一个仇人陷害,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,如今我们的孩子也没了,我只想找到我的夫君。求求你们,告诉我吧。”

白云汐这一字一句,说得悲情动人,让人潸然泪下。阿彩听着听着竟忍不住热泪盈眶,扑在白云汐身上大哭了起来,还一边嚎叫道:“好悲惨的遭遇,好凄凉的爱情,云朵,你真是太惨了。”

捡柴回来的阿木看到阿彩在白云汐怀里嚎啕大哭,不明所以匆忙走了过来,正要询问是怎么回事,阿彩又扑到了他的怀里,指着白云汐又哭了起来。

“阿彩,是她欺负你了?”阿木保护阿彩的心很是急切,还没等阿彩开口,就对着白云汐一声大喝,“喂,我说你,我们好心救了你,你怎么能欺负阿彩呢?”

阿彩拍了几下阿木的大腿,喝道:“不是这样的,你这个笨蛋。”

阿木一听,顿时就愣了。他为人老实,没有心计,是个直肠子,哪会去思考太多。听阿彩这么一说,小脸刷得一下顿时就红了一片。

一旁熬药的天霸终于看不下去,走了过来,并让阿木去边上熬药。

他支开了阿彩,与白云汐并肩而坐,靠在门边,晒着午后的阳光。

“你是皇城人?”天霸问。

白云汐点了点头,“是!”

天霸眨了一下眼睛,“那你家中除了你的夫君还有何人?”

白云汐凤眸一凌,沉思了一下,随即摇了摇头。

天霸笑了笑,“你的眼神告诉我,你在说谎。”

“还有一个妹妹,自爹娘死后,妹妹跟着我生活在夫君家里。”白府被灭,如今白紫云也住进了皇宫,白云汐这么说,并不算撒谎,唯一没有承认的只是她的身份。所以白云汐的目光十分坚定,她的语气绝对没有半点撒谎的意味。

天道浓眉一挑,“你说有人害你,是谁害你?”

天霸的话如他的眼神一般犀利,他游走江湖这么多年,自然不像阿彩那么好骗。

白云汐迟疑了,天霸瞄了一眼白云汐,又笑了,“为什么不说?还是因为你在撒谎?”

“是我的妹妹!”白云汐长吁了一口气,目光凌冽的看向了天霸,再次坚定的重复道:“是我的妹妹。”

天道浓眉一抖,似乎有些震惊,“你的妹妹?你妹妹为何要害你?”

“因为我的夫君。”

天霸更是疑惑了。

白云汐想了想,如今她什么都没有,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,她身无分文,还一身重伤,她需要人帮助。天霸阿彩和阿木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坏人,只要能赢得天霸的信任,没准他们还能帮得上什么。

这么想着,白云汐也不再隐瞒,愤恨的目光无不透露出她对白紫云的怨念。

“因为的我妹妹喜欢上了我的夫君,我夫君生得英俊潇洒,一表人才,他貌若潘安,让很多女子都倾心于他,我的妹妹,也爱上了我的夫君。为了得到我的夫君,所以才对我下此杀手!”

天霸更是疑惑了,“你说你夫君如何如何的英俊,可你的模样却”天霸没有继续说下去,当着一个女人说她很丑,这可是极其不礼貌的事情。

若是阿彩,极有可能跟那个人拼命。

白云汐无所谓的笑了,“我的模样?呵,我的妹妹嫉妒我的容貌,可我现在这个样子,从今以后,她终于可以不再嫉妒我了。”

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容颜固然重要,可孩子更重要。白云汐狠的不是白紫云毁了她的这张脸,而是连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,这才是最恶毒之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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