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路南屏也呆住了,她呆住的原因是大家一听这个赏赐都呆住了,那是为什么呢?难道这个什么秀丽令牌很重要吗?
“还不速去!”皇帝见李公公呆立不动,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,忍不住喝道:“难道救下朕的皇子与锦南公主的性命之功,还不如区区一块令牌吗?!”
李公公被他这么一喝,立马回过神来,忙一整脸色,急火火的跑去取令牌了。
片刻功夫,李公公满头大汗的捧着一个玉匣子回来了,颤巍巍交给了一脸平静看不出心思的皇上,一垂头,躬身退到一边,那满头的大汗也不知道是跑的太急,还是被吓着了。
皇帝怔怔的看着玉匣片刻,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。缓缓打开匣子,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静静的躺在金黄的绒布之上。
那玉牌通体赤红,牌上雕着俩个古篆,隐隐能看出正是秀丽俩字,整个玉牌再无字体花纹为饰,透出一丝诡异和不凡。
皇帝怔了片刻,缓步走下丹陛,亲手将玉牌交给路南屏,声音低哑深沉。
“朕,今日赐与你秀丽令,准你宫闱自由出入,无须通传!此令普天之下只有独此一枚,持令者位同公主!有临机专断之权!你且收好,莫要遗失!”
路南屏怔怔的看着手中这枚赤红的令牌,这下真是目瞪口呆了。
啥?位同公主?宫闱自由出入?临机专断?我勒个去!路南屏忍不住爆了一句后世耳熟能详的粗口,这这这,这岂不是比尚方宝剑还牛?
想到这里,路南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权利越大,责任越重啊,责任越重,呃,死的也越快啊!
“皇上!我......”
已经转身走回龙椅的皇帝却不等她说下去,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语。
“莫要再说了!朕乃真龙天子,金口玉言之下,岂有收回的道理?你们且退下吧,朕尚有政务。”
说完,自顾自的拿起龙案上的奏折,专心致志的批了起来,再也不理四人。
......
四人心思各异的出了宫,锦南公主经过今日这一闹,早已感觉疲乏,与众人道了别,自顾自的回去,至始至终也没有和路南屏多说一句话,更别谈感谢之语了。
而萧家俩兄弟却都是一脸的古怪之色,出了宫门分别的时候,萧子恒古怪至极的瞪了路南屏半晌,就在路南屏被看得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,才长长的出了口气,淡淡的说了一句:“多谢!”
说完,转身策马而去。
路南屏愕然,这家伙也会说谢谢?谢什么?谢我救命之恩?嘿嘿,还算有点良心!
萧子怿怔了片刻,直到萧子恒离开,这才呼了口气,温和一笑,走吧,回去再说。
路南屏一头雾水的看着萧子恒远去的背影,再看看萧子怿满怀心思的样子,嘴张了张,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路南屏抚摸着秀丽牌,感慨万千。没想到,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金枝玉叶。
想起浴血生死的前世,又哪里像个金枝玉叶了......哎,真是人生祸福如朝夕。
萧子恒被刺客这么搅,倒是安生了几日。
身在洛西国皇宫,路南屏整日里也没事可干,倦看云卷云舒,不觉好生无聊。
宫内有侍者通报,萧皇请路南屏去大殿赴宴。
侍者喜气洋洋,路南屏有点莫名其妙。便问:“你这么高兴干嘛?”
侍者一愣,诚惶诚恐的答:“回路姑娘,莹宁郡主献舞。皇上请小姐前去,这可是天大的盛事啊!”
路南屏愣了,又出来一个莹宁郡主……这洛西国的女人还真多。竟然都蛮有名。
呵,会跳舞,会跳舞又怎样,我不也会?我还会跳钢管。
走,去看看去。
侍者在前领路,路南屏施施然跟着。
女装婉转,身段婀娜。映着春晖艳阳。
莹宁可说是洛西国最奇特的女子了。据说莹宁郡主,口若灿莲,八面玲珑,能言会辩,曾经别国来史,她在朝堂上一语妙辨来史,令别国使者刮目相看。
萧子恒似笑非笑地坐在宴席左端,看着路南屏的神色,本想借此看看她自惭形秽的样子。却见她坦然地和莹宁对视。平静自若。
萧皇自是不知这宴席上这么些双眼晴里折射出的风起云涌。
莹宁一身白衣翩然,即兴而舞,大殿上空突然有花瓣洒落,纷纷扬扬,落樱缤纷,桃花纷飞中,只见莹宁长袖轻挥,腾挪转移,似凌波仙子,似长河落日,如流云轻舒,她腾空飞掠,绕染而笑,媚态尽,清华生。
众人一片死静,大殿针落可闻,这正是那一曲飞天,冠绝当世。
路南屏静静看着,没想到莹宁居然身怀武功,这掠梁起飞之势,说明轻功上佳,倒是个不容轻看的女子呢。
萧子怿此刻也正沉浸于莹宁绝代风华的舞姿中。路南屏一眼瞧去,她有点怔忡。
一曲终了,莹宁玉立于殿上,含笑而望,眼神处和萧子怿相对,腰间白纱略束,显得细软如蛇,风情万种。
片刻安静后,萧皇击叹,果然是我洛西国第一舞者啊!
莹宁欠身谢恩,“莹宁谢皇上夸奖。”
萧皇乐呵呵的罢手免了她的礼节,笑问她:“莹宁有什么想要的么?”
莹宁一笑,调皮的反问:“莹宁想要什么,皇上都允么?”
“都允。”
“好,我也要看她跳舞。”她纤指一指,正是路南屏。
萧皇一愣,不由笑了:“路姑娘,你可会跳舞啊?”
他前几日刚封了路南屏,赐了她秀令牌,对路南屏甚是喜爱,不忍心看莹宁当众为难她,便问她这句场面话,如果路南屏回答不会跳舞,他即刻回了莹宁的要求。
莹宁不待路南屏回答,又道:“我见路姑娘身姿窈窕,不会跳舞真是可惜了。”
言下之意,甚是惋惜。
她见萧子怿方才沉浸于自己的一舞之下,特意指出来,偏要给路南屏点颜色看看。
路南屏初见她一袭白衣,皓洁如月的纯净模样,本心有几分好感,没想到却被她为难。
不觉心中有气,心想,就你那舞蹈充其量也只能在这个朝代被奉为神舞罢了。
你要在我那朝代,也不过就是舞台上吊个钢丝飞来飞去的样,残疾人都会。
算个什么本事,有什么可得意的?
看姑娘我跳钢管给你瞧瞧。让你知道什么是舞蹈。
当下路南屏笑道:“回皇上的话,我会跳舞。”
这下,连萧子恒都坐直了身子。哟,看不出来,她还会跳舞啊。。居然还是跟莹宁比舞蹈,这女人要自取其辱了。
萧子怿有苦说不出,他何尝不知莹宁故意为难路南屏,他刚看莹宁跳舞,心中所想的却是
那日酒醉路南屏的万种风情。
只是一时想得太过入神,所以凝目看莹宁而不自知,反倒让莹宁误会了去。
只听得路南屏道:“请皇上命乐官奏乐。”
萧皇允。
路南屏轻笑,飞身夺过一名乐伎手中的彩带,衣随身动。
舞的竟然也是刚才莹宁舞过的飞天!
练过钢管舞的人都知道,学了钢管舞,没有任何的舞蹈比得上它灵动,没有任何一个舞蹈比得上它的妩媚诱惑,莹宁呆住。
她死死盯住那一抹影子,她不相信,路南屏居然有这样的记忆,把她跳的舞看一次就记住,而看她踏节而舞的样子,分明跳得比她还要出色。
呵,路南屏心里轻笑,那当然了,我跳钢管舞那可是出了名的啊,你这一舞,说穿了就是飞梁穿越的功力,这在我而言,还不是小事一桩?
莹宁面若白纸,路南屏越跳越是得心应手。
本来她是想跳钢管的,一来这殿里没有细管子,二来,突然想到,在这个朝代跳钢管舞会不会太重口味了。
这一犹豫,她转而跳起了莹宁的飞天舞,其实也就是在空中抓个带子飞来飞去啦。
萧子恒不由得站起身来,杯中酒跌落,洒了一桌,竟不自知。他下巴都合不拢了。
真想不到,这女人记忆力这么好。。
萧子怿叹为观止,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赞赏。
一曲终了,莹宁面如死灰,她自比世间再无人可以跳这曲飞天,原来并非如此。
转眼看萧子怿,见他痴痴的看着,竟似呆了。
萧皇也看呆了,愣了许久,好!好一曲飞舞啊!堪称绝世!萧皇龙颜大悦,命赐上重赏。
莹宁犹自怔立当场。
萧皇又道:“莹宁听旨!”
莹宁忙应:“莹宁在!”
莹宁郡主与大皇儿婚事拖延已久也该办办了,此言一听,萧子怿,下意识直朝路南屏望去,只见她平静无波,不知心里在想什么,忽觉得苦涩。说不出的郁郁。
莹宁却笑意昂然,把刚才跳舞输却路南屏的风彩也淡忘了。
含羞带怯遥望萧子怿一眼,只见他殊无喜色,顿时心里一片冰凉,如同一簇火种陡然遇上了冰水,一种无处着落的悲伤。
路南屏旁若无人的把玩着彩带,忽地挥袖一掷,彩带直向乐伎飞去。
她俏生生的立在殿中,听着耳边皇室的许亲允婚,目光寥寥,众里嫣然通一顾,人间颜色如尘土。
萧子怿的后院,碧水淙淙,路南屏在河流旁坐着,不远处是座假山,虽说不大,却也草木繁盛,山中郁郁苍苍,是天然形成,绝无人工痕迹。
莹宁已入住进了萧子怿府,便等着择日完婚。这两天下人也少见,估计都忙着伺候未来的皇子妃了。
路南屏突然间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浮上心头。
在这个富丽舒适的王府内,像一只蜉游,不知生为何欢,死又何知。
该不该离开?
离开这儿,去外面的世界?路南屏突然有些气恨自己。在前世又依赖过谁?天下之大,何处不能为家?
路南屏决定离开。是的,离开,并且今晚就走!
是夜,月色如华。
路南屏静悄悄的出门,打算避过下人,避过萧子怿,直接消失个无影无踪。
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!